發表主題: 破除邪說論(6)--索達吉堪布
蕭先生也許前世未積累什麼福德,故而今世才無緣進入密法(當然了,先生也可以標榜說自己根本就不屑於與密宗為伍,或密宗行人怎麼拉、勸、引誘,自己也依然不為之所動。),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正如彌勒菩薩在《經觀莊嚴論》中所說:「小乘人對大乘佛法不起信心,此由前世因緣所定。」同理,布瑪莫紮在《鏡鬘論》中也論述道:「無上密法乃具足因緣者,諸如無量劫前勤積二資糧、懺清罪業等個別最後有者之諸菩薩之行境,非是人人之行境,更非劣乘者、未積累福報者、智慧鄙陋者、受生於環境惡劣及惡趣之眾生所能值遇。此類人即便幸遇密法,亦無起信之可能。」因此,我們對先生面對密法時表現出的懵懂無知、張冠李戴深表理解、同情。
但蕭先生卻彷彿不甘寂寞,他又對廣大密宗信徒「指示」道:「若必欲留於密宗之內修學佛法者,應俟密宗之法義邪謬修正之後方可修學……」這樣看來,先生是準備當仁不讓、奮力扛起「修正」密法之大旗了。做一個密法的改革者,這個夢想恐怕先生永無實現之可能,儘管這個想法本身看起來非常誘人。就你現有的佛學水準而言,我們已經論述過了,除了能用一些佛學名相的大帽子嚇唬嚇唬那些智識不高、但又特別喜歡被別人故作高深的詞句嚇倒的人以外,大多數修行有素的佛教徒都不可能被你那點佛學家底說服。在這種情況下,最好能閉門苦讀,等文章、言辭中不再出現明顯、幼稚的笑話或常識性錯誤時,再出來「修正」正法也不為遲。現階段還是先修正修正自己為妙,否則一定會成為眾人批判、恥笑的對境。
空中樓閣不可能長久存世,沒有一點密法基礎就想來改造密法亦無有是處。一個乞丐整天做夢要當國王,旁人當然不可能剝奪乞丐夢想的權利,但事實自會一次次打碎乞丐的白日夢。如果這個乞丐依然不衡量自己的人格、財力、種姓、智慧,有無可能掃清在奔赴國王寶座的路途上有可能遇到的困難、障礙,還是要一往直前地大做皇帝美夢,那就讓他繼續做好了,殘酷的現實總有一天會使他從夢中驚醒。
很想再問蕭先生一句,你的見、修、行、果都有哪些可靠保障讓你如此大膽地隨意指點江山?是不是你已將自己的話完全當成了密續?如果現有密續都為偽造的話。一個自詡的佛教徒,整天拋開釋迦牟尼佛的教證只知自顧自地滔滔而言,這樣的行為在世間智者面前都會顯得極不莊嚴。
把自己當成裁決佛法的審判官,把密宗當成「萬惡不赦」的被告,我想實踐總有一天會撕下這所謂審判官的面紗,有智無智、有理無理到時自可大白於天下。如果認為自己是真理的唯一代言人,那麼自身可靠性的依據又在哪裡?若自身可靠性的證人還是自己,如此承認則必帶來無窮之過失,智者對此皆當三思考察。
其實密宗各大教派的安立都是為了教化不同根基的眾生,各派全都有完整的內容與嚴密的修學次第,正確地循義而修必會有所成就。如寧瑪巴的《大圓滿心性休息》、格魯派的《菩提道次第廣論》與《密宗道次第廣論》、薩迦派的《道果》、噶舉派的《菩提道次第解脫莊嚴論》等,這些修行指南全是智慧的自然流露,根本不同於凡夫以分別念自造的文字。歷經時間考驗、無數修行人依而成就的大法甘霖,先生若要另起爐灶重新整頓,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之嫌?如果因前世當過「覺囊法王」的串習影響,非要與各大密宗派別較勁不可,那就如理如法地弘揚自宗好了,用不著一相情願地把手伸向所有密宗門下替別人抉擇一番。別說別宗了,覺囊承認不承認、接受不接受你都未可知。若覺囊弟子認真核對起你的身份,到時不要鬧笑話就已謝天謝地了。另外,不知先生還記得不記得,在《宗通與說通》中,你自己曾表達過佛法不應分宗派的主張,怎麼翻過臉來就開始痛斥密宗,並對顯宗的大多數高僧大德也痛下針砭呢?
先生還斷言密宗修法者均破菩薩重戒,並成就大妄語等果報。我們前文已論述過,真正的密宗行者對於善惡因果的取捨非常注重,出家之密宗僧人在守持三昧耶戒的同時,還要鉅細無遺地護持別解脫戒與菩薩戒,這一點正如蓮花生大師所言:「是故見比虛空高,取捨因果較粉細。」而且密宗行人絕非如蕭先生所言的那樣,人人皆會因修持男女雙身修法而破戒,因絕大多數密法弟子修持的都是解脫道而非方便道,至於何人可在何種境界下以何種指導思想行持方便道,這已涉及到密法的保密原則,故不在此處宣說。但有一點是可以宣說的,即這種方便修法絕對不像蕭先生在眾多著作中,以未經灌頂、未得清淨傳承而後就東拼西湊的文字,用了類似小說的筆調大肆鋪排張揚的描寫。這個道理其實也不難理解,就像原子能可以被人類用於和平事業,諸如發電、醫療等領域,也可以被人類用於殺人一樣,相同的文字在不同的用心下完全可以被人打扮成不同的模樣。在蕭先生對密法恨之入骨、恨不能斬盡殺絕或徹底改造的心態指引下,這一方便修法被他斷章取義般地塗抹成任何顏色、描畫成任何形象都不足為奇,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還是要再次請蕭先生拿出證據:你都知道哪些密宗大成就者或修行人因了雙身修法而墮惡趣?請再列一份黑名單。我並不敢保證所有的雙身修者各個都已遠離了自相煩惱,但我們又豈可以極個別之敗類而遷怒於法本身?況且一些雙身修者的境界早已超離凡夫意識思維之領地,這種無法言喻的修行證量怎麼可能從一個對密法一無所知同時又滿懷憤恨的人的筆下流出?不過此人非凡的想像力倒很讓人驚訝,他居然能把自己無中生有的「男女修法」硬加在密法頭上,還扯上印度教性力派這樣的名詞企圖抹黑藏密方便道的本來面目。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幾個密法修行人知道什麼叫性力派邪說,大約只有先生才對之精研很深吧,但為何一定要把自己熟悉的東西強加在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領域中呢?
老調重彈地問一句,你在覺囊派中出家時修沒修過雙身修法?如果修過,現在就不要亂嚷嚷,以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果沒修過,那也不要亂嚷嚷,自己沒有實修的驗相,又如何得知別人的實修境界?
至於密宗可不可以令人即生成佛,不同的人當然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但看法得以產生的前提卻必須是:自己懂得密宗教理,並願按照密法聞思修之次第在具德上師的引導下一步步穩固進修,否則所有的評論都是隔靴搔癢、不著邊際,做過法王的人想必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再次感謝蕭先生,給了我一次機緣讓我重溫自己入密之動機,並借此機會闡釋密法大義。為表達感謝,想對先生及其追隨者提一些建議。固執己見可能不能帶來什麼真正利益,因此希望先生能認真閱讀閱讀密宗典籍,不要再像以前一樣蜻蜓點水、囫圇吞棗,然後就好為人師、到處扮演佛法領袖的角色。
如若你不接受這條建議,那就祈盼你的弟子能靜心思維我的話:當年未生怨王也曾依止過惡知識,但他後來懸崖勒馬又皈依了佛門,並重新開啟了自己的人生之旅。如果是真正的善知識,當然值得我們生生世世恆時依止;如果經過觀察發現自己以前信賴的師父其實只是一個佛法騙子,此時再繼續依從他,那就只能表明自己的愚昧與盲目已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可以不採納我的想法、建議,但不能不對自己的命運冷靜權衡、再三思索!
蕭平實說:以觀想之法消除罪障及供養諸佛,實乃密宗獨有之妄想也……若觀想還債即可真正還債,則一切人造惡業已,如是觀想之後,債即可還清,如是簡易消除業障之法門,釋迦世尊絕無可能吝惜而不宣說,然終未見世尊曾說此法。若觀想之事即是真實,可以成真,則觀想能力較強者,亦可藉觀想之法,將他人之福德據為己有;則諸佛亦可觀想其一切弟子皆成究竟佛,則諸弟子不須勤苦修行,只須多多供養於佛,討佛喜歡,由佛觀想弟子已成究竟佛道即可。……如是「供佛」若真實能供佛者,則八地菩薩之二大無量數劫勤苦修諸三昧,即屬多餘;亦應佛與諸菩薩皆常傳授如是大利行者之法,不應吝惜,而竟未見世尊教授此一勝法,要待密宗諸未見道之古今祖師傳授此法;是耶?非耶?
答:蕭先生認為「以觀想之法消除罪障及供養諸佛,實乃密宗獨有之妄想也。」,這種觀點的得出,一方面說明先生其實並不像自己弟子評價的那樣「深入經藏」、飽覽經卷;一方面也說明先生始終將本人的言談、修證境界當作判定一切佛法現象的準繩這種作風,業已發展到蔑視經教、完全拋開、無視釋迦牟尼佛教言、教法的地步。這種評價絕非言之無據,相信讀者看了下文的分析後自會得出公正的結論。
顯密大乘佛法的一切修證法門,其理論依據都是「三界唯識,萬法唯心」,這一點想必一直「弘揚」如來藏及唯識學思想的蕭先生應該不感陌生。在身口意三業之中,身與口的行為屬於無記法;而意業則扮演了領導者的角色,惡意與善意帶動下的身口之行為才能成為相應的惡法與善法。明朝中鋒和尚就說過:「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惡;有益於人則毆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則敬人禮人皆惡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則為真;利己者私,私則為假;又根心者真,襲跡者假;又無為而為者真,有為而為者假。」另外,下面的這首偈頌大家可能早就耳熟能詳,它講述的依然是以心懺罪的道理:「罪由心造將心懺,心若滅時罪亦亡,心滅罪亡兩俱空,是則名為真懺悔。」一切堅信般若空性之理的佛教徒,無不承認萬法包括罪業等的本質空性,以心而幻造,以心而空之,只有那些一切執實的人才會以為不論供養還是懺罪,都不可能做到所謂的三輪體空,所有這些行為舉止都得抓住我與我所,否則就太簡單省事,也便宜了欲行懺罪與供養之眾。
而《宣說四法經》中則云:「彌勒,菩薩若具四法則能壓制所造所積之一切罪業。何為四法?即厭患對治力、現行對治力、返回對治力、所依對治力。厭患對治力指若行不善業則多生悔心;現行對治力指雖做不善業,亦極為精勤行善;返回對治力指真實受戒後獲得不再造罪之戒心;所依對治力指皈依佛、法、僧三寶與不捨菩提心。」
正是在上述以及眾多經論、教言的指導下,密法中才出現了那麼多極具加持力及清淨傳承的觀想懺罪等殊勝、方便之法門。而且這些方便法絕不是密宗所獨具之修行捷徑,更談不上是密宗「獨有之妄想」,顯宗經典中也早就有了釋尊親口宣講過的同樣修法之詳述,如果蕭先生硬要將觀想修法羅列在密教的邪法分支之中,則先生本人是否也徹底地將顯宗佛法、將釋迦牟尼佛統統都打入妄想邪法以及大妄想者的行列?因世尊在多種顯教經典中都廣為介紹、弘傳過此種法門。如《德藏請問經》云:「何人作合掌,觀十方諸佛,頂禮做供養,隨喜諸福德,懺悔諸罪業,祈禱轉法輪,祈請不涅槃,彼之福德量,恆時遍虛空。」對此段偈頌中的「觀十方諸佛,頂禮做供養」等內容,如果按照蕭先生的理解,是不是需要行者一一來到十方諸佛面前頂禮、供養、懺罪、隨喜、請轉法輪……?除了極個別如先生一般的大成就者之外,大多數修行者面對這樣的修法要求,豈不要望而卻步?離開觀想,請先生為大家想出一種不屬妄想之法的「新想法」來。有關此種修法的詳細說明,諸位可參見《普賢行願品》,那裡面的觀想修法已遠遠超越了屬於「密宗獨有之妄想」的觀想懺罪、觀想供養的領地,其觀想的範圍幾乎涵蓋了佛法一切積資懺罪的領域。
又如《十方廣大經》云:「誰人若欲懺罪淨,身體端直觀真義,真實義中觀真義,若見真義則解脫,此乃殊勝之悔淨。」《三摩地王經》中也說:「散步安坐站立臥,何人憶念能仁尊,本師恆時住彼前,彼者將獲廣大果。」此經又云:「身體宛若純金色,世間怙主極莊嚴,何者之心專注此,菩薩彼者即入定。」而在《佛說觀佛三昧海經》中,佛陀則完整、細緻地闡述了觀想佛之相好能滅除重罪、觀像與觀佛自身等無有異等觀點,並對具體的觀想禮拜、供養之修法以很長篇幅做了完整介紹。下面就從這部殊勝佛經中摘錄一些片斷以供讀者參照,目的就是想讓大家看個清楚明白,到底是密宗獨辟邪徑、發明了觀想妄法,還是某些人自己智識淺薄、在根本未深入經論的前提下就急急忙忙、別有用心地拋出自己的妄見。在是與非面前,釋迦牟尼佛的教言毫無疑問是唯一、也是最可靠及最後的判定標準,如果我們還是一個佛教徒的話,那就必須在世尊教誨與某些人(不管此人都給多少人印證過其修證境界,也不管此人歪批過多少祖師大德,儼然自己的修證層次早就凌駕於這些未見道者之頭上。)個人的分別念之間做出選擇。你是要聽世尊的話,還是要死心塌地跟著違背世尊教言的人跑?既然這個人整天都在高喊、教育你們應該「依法不依人」,那就對照著下面的佛法,自己好好抉擇一番吧。
此經《六譬品第一》中云:「佛告父王,如是如是。未來世中,諸善男子善女人等及與一切,若能至心繫念在內,端坐正受觀佛色身,當知是人,心如佛心,與佛無異。雖在煩惱,不為諸惡之所覆蔽,於未來世,雨大法雨……佛告父王,念佛之心亦復如是。以是心故,能得三種菩提之根……佛告大王,諸善男子及善女人,系心思維諸佛境界,亦能安住諸三昧海,其人功德不可稱計,譬如諸佛等無有異。」
《觀相品第三之二》 中云:「若我滅後佛諸弟子,捨離諸惡,去憒鬧相,樂少欲法,不務多事,晝夜六時,能於一時,於一時中分為少分,少分之中能須臾間念佛白毫,令心了了,無謬亂想,分別正住,注意不息念白毫者,若見相好若不得見,如是等人,除卻九十六億那由他恆河沙微塵數劫生死之罪……」
《觀相品第九》則云:「佛告彌勒,阿逸多,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如來滅後多有眾生,以不見佛作諸惡法。如是等人當令觀像,若觀像者,與觀我身等無有異。若有眾生觀像坐者,除五百億劫生死之罪,未來值遇賢劫千佛;過賢劫已,星宿劫中,值遇諸佛數滿十萬,一一佛所受持佛語,身心安穩,終不謬亂。一一世尊現前授記,過算數劫得成為佛。」
又經中《念十方佛品第十一》中說:「雲何供養?是人出定入塔見像念持經時,若禮一佛當作是念:正遍知佛心智無有限礙,我今禮一佛即禮一切佛;若思維一佛即見一切佛,見一一佛前有一行者,接足為禮,皆是己身。若以一華供養佛時,當作是念:諸佛法身功德無量,不住不壞湛然常安。我今以華奉獻諸佛,願佛受之。作是念已,復當起想:我所執華從草木生,持此供養可用擬想。即當作想身諸毛孔,令一毛孔出無數華雲,以此華雲運想擬意供一切佛。一一佛上化成華台,諸佛受之,於十方界施作佛事。供養香時亦復如是,香煙香雲於十方界施作佛事,作佛事已還成金台在行者前。若凡夫人欲供養者,手擎香爐執華供養,亦當起意作華香想,當發是願:願此華香滿十方界,供養一切佛、化佛並菩薩、無數聲聞眾,受此香華雲以為光明台,廣於無邊界無邊作佛事。禮佛若坐禪,起是供養心,常當發是願。繒蓋幢幡音樂偈頌,當作是願:我今設此少分供具,願此供具遍供十方一切諸佛。諸佛受之,於幢幡中化光明雲,於伎樂中偈頌之中演妙法音。作是願已,坐時應想:令身毛孔一一孔中,作無量幢幡想,一一幢幡中作無量偈頌想。作是想時,心如香爐,流出金色香煙香雲;身毛孔中如好華樹,踴出阿僧祇無量雜華雲。是諸華雲於十方界諸佛之上,化為一切諸莊嚴具。爾時當於身心分中,起一切供養具想。若得飲食、若施人一錢,當起空無我想檀波羅蜜。如是等無量供養,皆當起心從心想出,供養十方一切諸佛,是名坐時功德從心想海生。如是坐時,入深禪定無量境界諸三昧海,但於心中,出息入息、唸唸想想,相續不絕。於一心中運其心意,作無數供具雲,上供諸佛下施一切,作是念者名學普施。此想成時,漸漸減消諸煩惱結。觀想無相無相力故,當得甚深六波羅蜜多。」
以上所引即為《佛說觀佛三昧海經》中有關觀想的部分內容,從這部顯宗經典中,我們當可看出觀想法門是否為密宗獨創之妄想方便法門。如果蕭先生閱後又要想方設法痛斥此經為密宗祖師偽造之續部經典,我們也只有無話可說,因該說的話早已說盡了。
為加深讀者印象,使大家都能在佛經中找到真正的依止處,下面再不憚囉嗦引用兩段經文,以幫助大家明白到底是誰在妄言、妄想。
《佛說觀普賢菩薩行法經》中云:「佛告阿難,諦聽諦聽……我今當說其憶念法……當學是觀……一一華上有一玉女,顏色紅輝有過天女,手中自然化五箜篌,一一箜篌,有五百樂器以為眷屬……於象牙上,諸池玉女鼓樂絃歌,其聲微妙,讚歎大乘一實之道……是名始觀普賢菩薩最初境界。」佛陀又於《般舟三昧經·行品第二》中說道:「佛言:專念故得往生,常念佛身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巨億光明徹照,端正無比……」
既然如此眾多的顯宗經典都在講述觀想滅罪及供養的法門,再將之列為密宗獨有的「妄想」法恐怕就有失公允,至少也應將其定罪為顯密共有的「妄想法門」。我們已經領教過先生的密法修養,想來作為被弟子們稱道的善知識及「深入經藏」的典範,顯教基礎理應具備一點吧,誰知又是這個樣子!
其實,密宗行者的觀想懺罪絕非如一些人想像的那樣,屬於明知故犯、事後臨時抱佛腳般的投機舉動。他們在守持三昧耶戒的同時,亦受持嚴格的別解脫戒與菩薩戒。若違反別解脫戒及菩薩戒的戒條,則需要依照羯磨法來懺悔乾淨;至於三昧耶戒的違犯,則更非僅憑形式上的觀想就能懺悔並恢復好。而觀想懺罪的應用,主要是依四力來清淨阿賴耶識中以往所造罪孽的種子習氣。而「造惡業已,觀想後就可還債。」這樣輕飄飄的話,經論中從未說過,因為若屬故意造罪,即便如何觀想,這種投機取巧的懺悔方式也無法使所作罪業徹底消除。
蕭先生還說「終未見世尊曾說此法」,這也許是孤陋寡聞所致,除了上引教證外,佛陀尚於《禪秘要法經》中闡述過以觀想法消除業障的問題。這種觀想並非一蹴而就,凡夫也不可能借助一次觀想就位登佛地,這其實與念佛求生淨土的道理沒有兩樣。對此感興趣者不妨參閱《禪秘要法經》,以與我們上文的分析互為借鑒。
至於「若觀想之事即是真實,可以成真,則觀想能力較強者,亦可藉觀想之法,將他人之福德據為己有,……」則真正切切是投機心理之絕佳寫照。佛法修證尤重發心,正所謂「虧損失敗我取受,利益勝利奉獻他。」藉觀想之法覬覦他人之福德,此種動機早已違背了佛陀教法。推己及人若從設身處地這方面來講,原本是一褒義詞,但蕭先生此處把骨子裡損人利己、只能導致修行人墮落三途的惡意妄加在並不具備這一惡意的密法行者身上,就令人不知其用意、本懷、居心為何了。
再說「則諸佛亦可觀想其一切弟子皆成究竟佛,則諸弟子不須勤苦修行,只須多多供養於佛,討佛喜歡,由佛觀想弟子已成究竟佛道即可。」,這種看法著實有些可笑,因它純屬以凡夫俗子之心態來推測諸佛及菩薩之境界,這樣做的結果與那個流傳頗廣的笑話倒產生了同一效果:一個乞丐極盡夢想之能事,依然無法揣測到國王早餐會吃什麼,恰好此時別人施捨給他半根油條,於是他感慨萬千地說:國王的早餐一定是滿滿一盤油條。上文的論斷便也具有這種乞丐的夢想特質。
首先,諸佛皆具有如所有智與盡所有智,能現量觀照一切情器世間。具體說來,如所有智是了知諸法本性皆為空性大平等的智慧;盡所有智可了知顯現的萬法所各自擁有的作用及其差別。因此佛根本無需觀想,在其自現境界中,一切眾生本來是佛,大千世界盡為清淨剎土。而本具圓滿佛性的眾生,卻由於各自的業力而顯現為六道凡夫,且因緣果報互不混雜。
如此說來,有些人可能又要振振有詞地反駁了:既然因果各自承當,誰也替代不了,那麼觀想懺罪或供養又有何用?對此我們回答說:諸法皆依因緣而生,佛陀度化眾生的事業亦不例外。儘管佛的慈悲與智慧無量無邊,但對無緣度化的眾生,他依然不能拔苗助長、越俎代庖般地替其消盡業障、替其成佛。對我們這些修行人來說,值遇佛陀、聞佛說法或有幸生在其教法尚留存於人間之時,都可謂是修行的增上緣,但這些因素都不是起決定作用的親因緣,否則佛陀豈不淪落為萬能的上帝一類的角色。這一點正如佛自己所說:「吾為汝說解脫之方便,當知解脫依賴於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顯密修學者的觀想就絕不會採取懈怠投機的態度,也絕不會只觀想「多多供養於佛,討佛喜歡」,更不會奢望佛陀會觀想自己已成究竟佛道,任何一種真正的觀想修法中都從未有過這些提法。
不過,這種說法對觀想行者倒構不成任何具本質力量的諷刺,它卻有些誣蔑佛陀的味道洋溢在其中。因人天導師早已斷盡二障,圓滿了福慧二資糧,還要說他貪圖凡夫的供養、討好,這無異於在說佛陀依然擺脫不了庸俗的市儈習氣。佛陀之所以接受各種供養並讚歎其功德,無非是給眾生提供種福田的機會。佛弟子們極盡供養之能事,亦是要借此機會斷除自己對財物的執著,同時與佛結下善緣,於心相續中種下解脫的善根。佛弟子必須以清淨信心憶念佛陀功德,同時祈請諸佛本尊加持自己懺淨業障,靠著諸佛菩薩不可思議的大悲願力,再加自己恆久不退的清淨心念、對十方三世佛陀堅定不二的誠摯信仰與祈禱、對自己所造罪孽的真誠、痛切懺悔以及永不再犯的勇氣與實際保證,最後再加對萬法本性的理性認識與次第增進的實修體驗,一個修行人絕對可與諸佛的無緣大悲相應,並決定得到他們的加持,自己的罪障雲何不能懺悔乾淨?如果將罪孽當成實有不滅的實體,則佛陀也成帶罪之身。當親因緣與增上緣互相合和而發生作用的時候,相應之果報一定現前(當然其中亦需要等無間緣、所緣緣等條件聚合)。這個道理原本也不難理解,何以一應用到密宗的觀想法門上,蕭先生就不以其為準繩了呢?在他眼中,密宗弟子各個善於鑽營算計,只知超捷徑、走旁門。在這種偏見誤導下,他甚至把佛陀也當成了與密法行者沆瀣一氣的一丘之貉,居然在收了他們的供養後欣欣然歡喜無比。這樣看來,是否只有先生一人秉公執法,嚴厲追討眾生所欠下的一切業債,並永遠都把這些罪過實執起來?
有一則事例非常耐人尋味,從中即可讓人品味出因緣的複雜、信心的重要以及上師的功德,而後兩者對觀想的成功與否無疑有著重要影響。
阿底峽尊者的上師仁慈瑜伽上師有次在講法時,發現一人正用石塊打狗,上師便喊著「痛啊痛」而後就栽倒在法座上,而那條被打的狗卻安然無恙。於是有弟子就認為上師喊痛純屬假裝,上師知曉他們心中都作何想,便將背部展示給他們看——與那條狗遭受擊打的部位相同的地方已高高腫起。上師的的確確是在代狗遭受石塊的痛擊!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這位修行人真的能以自他相換的觀想法門代某些眾生受苦,但他卻無法使因緣不具的另一類眾生相信他的所作所為,最後只有露出背部才能讓這些人相信事實的力量。不過,無數密宗修行人以觀想法而懺清罪業並迅速積累起廣大資糧的事實,可能依然無法使蕭先生相信與面對,那就只有等到某一天,當他也不得不用到此觀想法門以懺罪積福時,那時再請先生給眾人講一講觀想的切身體會吧。
先生不僅認為觀想懺罪無異於自欺欺人,同時也認定觀想供養亦達不到供養的作用。照這種觀點來看,似乎佛只接受真實供品,除此之外的一切幻化供品皆拒不納受。但稍一思索大家就會發現,此種論調明顯與我們上文引用的所有經教直接違背。若此說成立,則供品真實,所供之佛亦需真實才符合邏輯。若不如是,則以真實供品供養木雕、泥塑之佛像,真實供養之功德又從何而來?但一個明顯的事實卻是,所謂「真實」的釋迦牟尼佛早已於兩千多年前示現涅槃了,若不對著泥雕木塑的佛像供養,後人就無法行一切供養之行為。而每一個在佛像前獻上供品的人,我想也包括蕭先生在內,恐怕絕不會以為自己是在給一塊木料或一團泥巴奉上供養,哪個不是把眼前的佛像觀想為真實的佛陀本身?這不是觀想又是什麼?如果我們可以把顯現上非真實的佛像觀想為真實的佛陀,與之相同,人們又為何不可以把觀想的供品供養給諸佛菩薩?他們不可思議的功德力量難道還不能接受我們以誠心觀供的一切物品?如果不能觀想供養的話,就請給大家再找出一位真實的佛陀來,以作眾人供養的對境。
況且幾乎所有的經論都強調供養十方一切佛的功德與必要,而對所有凡夫而言,別說十方諸佛,我們連一個佛都不可能現量目睹,僅能憑意生定解而觀想供養。不這樣做,眾生何時才能斷盡貪慾,並迅速圓滿成佛所需之資糧?我們眼前有現成的供品,同理,十方世界中皆有無量無邊之供品,行者以意觀而供養諸佛,必然應理。既然萬法皆由心造,那麼以幻化的心再幻化出無數供品供養並非實有的、特異於眾生的佛陀,這在教理上決定行得通。
不僅觀想供佛,隨喜功德、回向功德以令眾生皆入佛道等行為都可為行者帶來無邊利益。若非如是,則前文所引經典盡皆變成妄語。
蕭先生又講:「如是『供佛』若真實能供佛者,則八地菩薩之二大無量數劫勤苦修諸三昧,即屬多餘……」這依然是以凡夫之心揣議聖者之行。不論顯密,其經典中都講述了觀想供佛原本就屬真實供佛之舉,但卻從未有任何一部經論提到過八地菩薩只需觀想供佛即可替代兩大阿僧祇劫之勤苦修行這一觀點。又比如真實唸經、真實禮拜、真實佈施、真實愛語、真實同事、真實利行、真實持戒等一切真實行持,大小乘經論中都廣宣了它們的種種功德利益。若按照先生的觀點進行推理,則只要行持如上所述之任意一種行為,自此之後便不再需要精勤修持別的任何善行,因此種修行已是真實修行之故,已能以此功德上供下施、自利利他之故。但我想這種觀點除了蕭先生本人認可以外,讀者在所有的顯密經論中都不可能找到類似的教證理證。「實際理地不著一塵,萬行門中不捨一法」的修行理念,才是菩薩應共同遵守的實修準則。況且不說八地菩薩,位登初地之後,其成佛時間便不可一概而論。老是用兩大阿僧祇劫的統一時間去硬性要求所有根性不同的修行人都一一就範,未免太生搬硬套了一些。這種錯誤其實與只抓一種所謂的真實修法、不及其餘的做法性質相同,都太絕對,也太簡單、武斷。《大密方便經》云:「證一地後,若欲成就者,七日便能成佛。」《楞嚴經》也說:「不歷僧祇獲法身。」《摩訶止觀》同樣闡述道:「利根者圓教下一生頓超十地。」而《法華經》中則言八歲的龍女因獻上寶珠,剎那間便成相好圓滿之佛,且立即前往南方無垢世界,坐上寶座為眾生說法。如果龍女也得歷經無量數劫勤苦修諸三昧方得證果,先生是否還得親往南方無垢世界將其從寶座上拉下,以令再回爐以重新補上所缺之修煉時日?
故對佛法理應圓融觀之,如果妄加執著、取捨、非議,怕皆不能通融佛法大義。《諸法攝要經》云:「文殊室利,若有人思維佛說之法中,或為勝妙,或為不勝妙,則彼捨正法也。若說此法為應理,彼法不應理,則彼捨正法,並已誹謗善逝,詆毀僧眾也。」既然觀想法門乃為佛陀親口宣說於諸多經典中,則蕭先生對之進行的大加鞭撻當屬何種行為也就不言而喻了。妄想、妄議八地菩薩之境界,又捨棄正法、誹謗善逝、詆毀僧眾,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請其追隨者慎重思索!
蕭先生又雲若觀想法門為佛門正法,則佛與菩薩應大力弘揚,但終未見諸佛菩薩不吝賜教,故此法門當屬妄想之法。其實我們已經引用過佛陀的教言了,面對白紙黑字的佛經,還看不到佛菩薩一直在大力弘揚此觀想法門,這只能說明兩個問題:要麼先生目不識丁,要麼是在說大妄語。另外,此處之論斷還說明先生以偏概全的老毛病再次復發。因佛陀說法皆是對機而言,面對不同的所化眾生,他分別敷演了三乘教法。同樣,佛陀一方面廣宣了觀想懺罪、除障積資之理,一方面又開演出無量別種法門。任何一種法門,不論它有多麼殊勝,都只是八萬四千法門中的一種而已。如果一種宗派之殊勝竟成為了剿滅它種派別之理由的話,則古今所有大德所造之論典皆屬多餘,因已有經部故。諸佛菩薩絕不可能簡單化到如此地步,只不吝賜教一種修法以彰顯其正確與善妙。這種作風只能屬於像先生那樣的「孤子」所堪擁有——除了自己會下的人以外,別的佛教徒皆不明正理、不得開悟;除了自己弘揚的法門外,別的宗派各個都有問題、都非純正佛法。
行文至此,終於有些明白蕭先生在《邪見與佛法》中所說的那句話的用意了——「但我要向大家請求:『盡量要印我的書。』」印自己的書,無疑是和剿滅密宗——從觀想到即身成佛的所有法門、理念與實修竅訣——緊密相關的。滅了別人的,即就是不印自己的書,這天下依然是自己的。
不過坦率地說,這是我們所見到過的最大的一個妄想:密法是佛法,而且是頂乘佛法。若想以佛法的名義來玷污它,除非你先滅了佛法。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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